第30章好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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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往裏走，李寒的心就越往下沈。
上次嚴姐也是沒有回應。
而這次許剛也……
他不知道許剛已經進來多久了，更不知道許剛現在是不是還活著。
“許剛！”但他不想放棄，哪怕是許剛有任何一點機會，他也不想放棄。
舉著手機，他一邊叫著許剛的名字，一邊往裏面走著。
手機的燈光只足夠照亮一小塊地方而已。
李寒在公司大廳巡梭了一遍，什麽都沒有找到，他看向了自己之前工作的程序部，正要往那裏走時，手機燈光晃過公司的玻璃門。
玻璃門裏側是光滑的，燈光晃過的時候，李寒似乎看到有什麽東西在自己身後！
李寒慢慢回過頭去。
在玻璃上面，他看到……
有人，有密密麻麻的人，在在他身邊。
那些人面色發灰泛青，默不作聲地站在李寒的身邊，扭著脖子看著他。
李寒心臟陡然一緊，瞬間鼓噪得厲害。
他耳朵嗡嗡作響，飛也似地朝打開著的程序部的門沖了進去，然後猛地關上門。
他看到的那些臉，大都是他在報紙新聞上看過的臉，二十九樓的自殺報道中，死去的人的臉……
窗臺處忽然傳來一陣動靜，李寒擡頭看去。
那臺平時擺著沒人用的顯示屏被推倒在地上，窗口的窗戶大大地敞著，有半只手掌死死地扣著窗臺的邊緣。
那只手掌指關節粗大，看上去明顯是男人的手。
“許剛！”李寒飛快地意識到掛在窗戶胖的人，一定是許剛。
他三步兩步地竄了過去，往窗戶外探身的同時，胳膊朝許剛伸了過去。
“抓住我！”他吼著。
許剛慘白著臉，費力地把自己的另一只手擡起，李寒趕緊一把抓住：“抓緊了！”
許剛的體型不算瘦，平時也有在鍛煉，李寒單手根本拉不住他，便趕緊整個身體伏在窗臺上，雙手用力地把他拽住，咬緊了牙關，使勁把許剛往窗戶裏扯。
可此時的許剛僅僅是被他的往上拉高了一點點距離，就又不動了。
怎麽回事？
李寒死死拽著許剛的手不敢松開，心裏疑惑起來。
許剛就是再怎麽重，也只是成年男性的身材，何況許剛也並沒有壯到他根本拖不動的地步，怎麽他只拉了一下，就會完全拉不動許剛了？！
而且他明顯得能感到，許剛似乎是一下子重了很多。
就在他把許剛往上拽的同時，許剛的重量，增加了！
“李寒……”許剛忽然出說話了，聲音有些顫抖：“你放手吧……這樣下去，你也會被帶下去的……”
“說什麽話！抓緊了別撒手！”李寒緊緊地擰著眉頭，汗水從他額頭上滴落下來，淌進眼睛裏，刺棱得眼睛發疼，他用力閉了一下眼睛，試圖把汗水眨出去。
二十九樓的高層，夏夜的風很大，呼呼地刮在李寒臉上，莫名地冷。
他抓著許剛的手也因為太過用力泛白起來，許剛的手掌被他握得發紫。
僵持。
窗戶裏的他和掛在窗戶外的許剛之間僵持著。
許剛的身體像是越來越重，李寒拽了太久的時間，已經感覺自己的胳膊像是麻掉了。
汗水浸濕了兩人的皮膚，倏地，許剛又往下滑了一段！
“呃！”李寒連忙用腳抵住墻，整個人探出去半個身子，好不容易才把許剛給再次拉穩了。
許剛的身體有些怪異地僵硬著，他擡頭看著李寒，聲音裏有著絕望：“李寒……你放開我吧……放開我之後，趕緊逃……”
這句讓李寒逃的話沒頭沒尾的。
為什麽許剛一定要讓李寒放開他？
在他來之前……在許剛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？！
時間緊迫，李寒來不及去細思，他只知道，他不能就這麽放開讓許剛，不然許剛就這麽跌下去，必死無疑。
“許剛你別說了……我怎麽可能放——”他剩下的話噎在喉嚨裏，因為眼前的一幕，李寒的眼睛睜得大大的，眼瞳急劇地收縮著。
他終於明白為什麽會覺得許剛變重了。
那時因為，在許剛的背上，還伏著另一個“人”。
看不清臉，只能看到那截環著許剛脖子的纖細手腕，像是沒有血色一樣的白，慘淡的白色以及上面點點的猩紅血跡。
她趴在許剛背上，用胳膊緊緊地勾著他的脖子，拖著許剛一並往下墜。
剛才李寒拖住的，不僅僅是許剛一個，還有她……
所以許剛才會讓他放手，李寒一個人拖他已經夠吃力了，怎麽可能把自己背上的東西，和自己一起拉上去？
看見李寒的表情，許剛顯然也知道李寒看見了什麽。
他喘了口氣，勉強扯著嘴角笑了笑：“看見了？放手吧，放開我你趕緊坐電梯下去——啊！”
話還沒說完，許剛的手就被猛力一拽，從李寒的手裏滑落。
李寒已經汗濕的手心根本抓不住許剛了！
伏在許剛背上的那個女人在這一刻擡頭，李寒也終於看清了她。
很快樓下傳來了一聲肉體砸在水泥地板上的重重的巨響。
許剛被那個東西帶著墜了樓，夜裏，李寒看到暗色的血液從許剛扭曲地肢體下鋪開，漫了一地。
“李寒！你沒事吧……”姜倩鈺的聲音忽然從門口傳來，隨後她像是看到了什麽，發出了一聲尖叫：“啊！”
李寒剛想回頭，就發現不對了。
他的背上很重，很重。
重得像是壓了一個人那麽沈。
背部的皮膚被這徹骨的寒意穿過，直接浸進他的心肺。
李寒只覺得自己的四肢百骸，都瞬間僵硬起來，連動也動彈不了了。
一種很絕望的情緒忽然從他心口升起，鼻子不由自主地泛酸，淚水溢滿了了他的眼眶。
死啊……
死啊……
死了就不痛苦了……
死了就不絕望了……
只要死了，就能逃開所有人讓人痛苦和絕望的一切了……
不知道從哪兒鉆出來的想法，不斷地在他的大腦裏盤旋，一圈又一圈，不肯散去。
李寒的眼神忽然發直了起來，他慢慢移開了看著姜倩鈺的眼睛，面無表情地轉了身。
他慢慢地，朝著窗子走了過去，然後把窗臺處的電腦桌推開，自己站在了窗邊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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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次嚴姐也是沒有回應。
而這次許剛也……
他不知道許剛已經進來多久了，更不知道許剛現在是不是還活著。
“許剛！”但他不想放棄，哪怕是許剛有任何一點機會，他也不想放棄。
舉著手機，他一邊叫著許剛的名字，一邊往裏面走著。
手機的燈光只足夠照亮一小塊地方而已。
李寒在公司大廳巡梭了一遍，什麽都沒有找到，他看向了自己之前工作的程序部，正要往那裏走時，手機燈光晃過公司的玻璃門。
玻璃門裏側是光滑的，燈光晃過的時候，李寒似乎看到有什麽東西在自己身後！
李寒慢慢回過頭去。
在玻璃上面，他看到……
有人，有密密麻麻的人，在在他身邊。
那些人面色發灰泛青，默不作聲地站在李寒的身邊，扭著脖子看著他。
李寒心臟陡然一緊，瞬間鼓噪得厲害。
他耳朵嗡嗡作響，飛也似地朝打開著的程序部的門沖了進去，然後猛地關上門。
他看到的那些臉，大都是他在報紙新聞上看過的臉，二十九樓的自殺報道中，死去的人的臉……
窗臺處忽然傳來一陣動靜，李寒擡頭看去。
那臺平時擺著沒人用的顯示屏被推倒在地上，窗口的窗戶大大地敞著，有半只手掌死死地扣著窗臺的邊緣。
那只手掌指關節粗大，看上去明顯是男人的手。
“許剛！”李寒飛快地意識到掛在窗戶胖的人，一定是許剛。
他三步兩步地竄了過去，往窗戶外探身的同時，胳膊朝許剛伸了過去。
“抓住我！”他吼著。
許剛慘白著臉，費力地把自己的另一只手擡起，李寒趕緊一把抓住：“抓緊了！”
許剛的體型不算瘦，平時也有在鍛煉，李寒單手根本拉不住他，便趕緊整個身體伏在窗臺上，雙手用力地把他拽住，咬緊了牙關，使勁把許剛往窗戶裏扯。
可此時的許剛僅僅是被他的往上拉高了一點點距離，就又不動了。
怎麽回事？
李寒死死拽著許剛的手不敢松開，心裏疑惑起來。
許剛就是再怎麽重，也只是成年男性的身材，何況許剛也並沒有壯到他根本拖不動的地步，怎麽他只拉了一下，就會完全拉不動許剛了？！
而且他明顯得能感到，許剛似乎是一下子重了很多。
就在他把許剛往上拽的同時，許剛的重量，增加了！
“李寒……”許剛忽然出說話了，聲音有些顫抖：“你放手吧……這樣下去，你也會被帶下去的……”
“說什麽話！抓緊了別撒手！”李寒緊緊地擰著眉頭，汗水從他額頭上滴落下來，淌進眼睛裏，刺棱得眼睛發疼，他用力閉了一下眼睛，試圖把汗水眨出去。
二十九樓的高層，夏夜的風很大，呼呼地刮在李寒臉上，莫名地冷。
他抓著許剛的手也因為太過用力泛白起來，許剛的手掌被他握得發紫。
僵持。
窗戶裏的他和掛在窗戶外的許剛之間僵持著。
許剛的身體像是越來越重，李寒拽了太久的時間，已經感覺自己的胳膊像是麻掉了。
汗水浸濕了兩人的皮膚，倏地，許剛又往下滑了一段！
“呃！”李寒連忙用腳抵住墻，整個人探出去半個身子，好不容易才把許剛給再次拉穩了。
許剛的身體有些怪異地僵硬著，他擡頭看著李寒，聲音裏有著絕望：“李寒……你放開我吧……放開我之後，趕緊逃……”
這句讓李寒逃的話沒頭沒尾的。
為什麽許剛一定要讓李寒放開他？
在他來之前……在許剛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？！
時間緊迫，李寒來不及去細思，他只知道，他不能就這麽放開讓許剛，不然許剛就這麽跌下去，必死無疑。
“許剛你別說了……我怎麽可能放——”他剩下的話噎在喉嚨裏，因為眼前的一幕，李寒的眼睛睜得大大的，眼瞳急劇地收縮著。
他終於明白為什麽會覺得許剛變重了。
那時因為，在許剛的背上，還伏著另一個“人”。
看不清臉，只能看到那截環著許剛脖子的纖細手腕，像是沒有血色一樣的白，慘淡的白色以及上面點點的猩紅血跡。
她趴在許剛背上，用胳膊緊緊地勾著他的脖子，拖著許剛一並往下墜。
剛才李寒拖住的，不僅僅是許剛一個，還有她……
所以許剛才會讓他放手，李寒一個人拖他已經夠吃力了，怎麽可能把自己背上的東西，和自己一起拉上去？
看見李寒的表情，許剛顯然也知道李寒看見了什麽。
他喘了口氣，勉強扯著嘴角笑了笑：“看見了？放手吧，放開我你趕緊坐電梯下去——啊！”
話還沒說完，許剛的手就被猛力一拽，從李寒的手裏滑落。
李寒已經汗濕的手心根本抓不住許剛了！
伏在許剛背上的那個女人在這一刻擡頭，李寒也終於看清了她。
很快樓下傳來了一聲肉體砸在水泥地板上的重重的巨響。
許剛被那個東西帶著墜了樓，夜裏，李寒看到暗色的血液從許剛扭曲地肢體下鋪開，漫了一地。
“李寒！你沒事吧……”姜倩鈺的聲音忽然從門口傳來，隨後她像是看到了什麽，發出了一聲尖叫：“啊！”
李寒剛想回頭，就發現不對了。
他的背上很重，很重。
重得像是壓了一個人那麽沈。
背部的皮膚被這徹骨的寒意穿過，直接浸進他的心肺。
李寒只覺得自己的四肢百骸，都瞬間僵硬起來，連動也動彈不了了。
一種很絕望的情緒忽然從他心口升起，鼻子不由自主地泛酸，淚水溢滿了了他的眼眶。
死啊……
死啊……
死了就不痛苦了……
死了就不絕望了……
只要死了，就能逃開所有人讓人痛苦和絕望的一切了……
不知道從哪兒鉆出來的想法，不斷地在他的大腦裏盤旋，一圈又一圈，不肯散去。
李寒的眼神忽然發直了起來，他慢慢移開了看著姜倩鈺的眼睛，面無表情地轉了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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